苻沧生性凉薄,对于她这个妹妹如果不是母后在继位大典上救了他一命,他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他不加以理会她对云裳如何,那是因为他压根不在意这些后宫争宠手段。
但因他继位以来,手段暴戾,仅继位大典出现此刻一事,他便下令杀了相关人等一百余人。其后又将不遵他的“反臣”尽数扭了脖子,惹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此刻他也恰好需借着她去拉拢朝臣,于是便借此下令大选驸马。
但她能算到自己嫁人,却无法真正挑选驸马,不过是走马观花,做戏一场,只是他恰好出现了,她又恰好属意他。
正如他所说,他十分适合想要远离皇宫的她。最重要的是,苻沧多疑,自国师退隐朝廷后,他老担心国师是不是生出了二心。
常宁嫁给盛尧,也间接表现了苻沧的态度,告诉其他人,国师和皇室还是一条心,你们别唧唧歪歪的乱传谣说国师是因为新帝残暴才退隐的;同时也告诉国师,给朕安稳些,你弟子捏在朕手里。
所以,在她得知盛尧的身份时,她就知道嫁给盛尧,苻沧绝对没有半点反对反而还会乐见其成,除了在云裳那出了一点小插曲,但好在没什么要紧。
但她一开始是真心想要先同他聊聊感情的,但苻沧直截了当的下了圣旨,她也没办法。
她不禁一边感叹着一边往嘴里塞着刚送来的糕点,反正她已经进了门,随你咋的,概不退货。
常宁第二日是被猫的哈气声吵醒的,她望着床帘脑子里转了片刻,眼皮子又要落下来,院外又传来一阵哈气声,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披头散发地冲出去。
她的猫在院子里弓着腰炸着毛,朝着那白狼狗龇牙咧嘴,嘴里骂骂咧咧的,只要狼狗敢上前一步,它就张开嘴哈气,模样儿十分凶狠,虽是深宫养的小白莲,但一点都不怯场。
而那狼狗则怂怂地背着耳朵,在院门口徘徊,想进又不敢进,最后用爪子在地上不停地刨着泥。
袁嬷嬷见常宁穿着单衣便跑了出来,忙取了外衣给她披上,又跟她解释道:“小白今日一早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本就是刚换环境,又见着了狗,所以闹了脾气了。”
“小白。”常宁朝它叫道。
白猫顺着声音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折回去冲着狼狗龇牙。
她慢慢朝它靠近,伸出手沿着猫头顺着毛,慢慢抚平猫咪的情绪。
渐渐地,猫咪身上的毛软下去了,开始在常宁脚边不停地蹭头,但视线仍紧盯着那狗,随时准备开骂。
她将猫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教育它,“小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要大度一些。做猫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理儿,你得懂。”
猫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突然它又警惕地立起了耳朵,探出了头,圆滚滚的猫眼瞪着。
只听得嬷嬷道:“老奴见过驸马爷。”
盛尧一早在西屋的书房听到躁动,想是那狼狗应是又如往日一样蹲在了疏林院门口,想起那公主还在东屋睡着,便出来看了一眼。
狼狗见到他,立马兴奋起来,蹲坐在地上拼命的摇着尾巴,像见了骨头一样。
但盛尧没理会它,反而看到她披着外衣蹲在地上,怀里抱着只神色紧张的白猫望向他,眼里带着刚睡醒的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