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守备队的官兵,早享用了罗二交代给的烧刀子,或许这些以朝鲜大兵为主的单薄兵力,昨晚已经被震慑地缴枪不杀了;现在城堡那里风声鹤唳,大有擦枪走火的趋势。
对于城堡的得失,罗二在想明白身前身后事,也不很在意了,虽然他知道守备队在最后时刻,会毫不犹豫地引爆炸药,但不必要的损失还是少点是点了。
“告诉守备队,通告外围人民军,城堡里埋着大量的炸药,是战是和,就看人民军的态度了,”叮嘱一声大力,罗二扶着担架,督促着加快了步伐。
一个小时后,两名头上缠着绷带的大兵,手持武器冲上了山间公路,焦急地等了一顿饭的功夫,这才看见一辆卡车出现在视野里。
拉着一车酸菜、鱼干的卡车,本不想停车,但随着一梭子子弹滑过车顶,卡车司机黑臭着脸踩下的刹车,驾驶室里,一个公社干部模样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地摇下了车窗玻璃。
“干嘛,你们想干嘛?告诉你们,这可是供应给炮团的给养。马上让开路,不长眼的兵蛋子,”唾沫横飞的干部,连车也懒得下,伸出脑袋就是一阵乱嚷,土黄色的脸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肃穆。
穿着褪了色的军装,司机冷笑着点上香烟,嘴里呸呸地吐着烟末,在他看来。这两个士兵想搭顺风车。怕是碰上砖墙了。
公路正中央,一名大兵横端着步枪,枪口端端正正指着司机,另一个大兵枪背在肩。利索地跑了上去。一把拉开车门。撕着干部的衣领,毫不在意地摔在地上,哗啦拔出腰间的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军事行动,卡车被用了,”说着当地腔调的大兵,冷冷地看着呲牙咧嘴的干部,“给你一钟,离开卡车,”
大兵不开口还好,一张嘴说话,干部立马虎着脸高叫起来,“你个死兵耙子,你叫什么,家是哪个公社的,看我不整死你全家,”
也是,眼下各地展开的公社农庄改革,干部在百姓的眼里,是天大地大没有干部大,这个明显是当地籍贯的士兵,今后的日子没法过了,甚至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如果有军官在场,或许大家都是干部身份,让搭个车没问题,但两个拿着步枪的大兵,敢在白天拦车殴打干部,想被开除了咋滴。
一时间,除了干部很丢面子地蹦跳谩骂,司机开始为大兵的莽撞,大为惊叹不已,同情?美帝的奸细不值得同情。
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这个平壤下来镀金的干部,平日里处理了多少呆笨男女,司机都不愿细数了。这不,又是碰上一个生瓜蛋。
正在为闹剧暗暗偷乐司机,眼仁里猛地一个紧缩,他不可思议地看见,大兵平举的手枪,大拇指挑开了保险;“呯,”低沉的枪声,吓得司机浑身一个哆嗦,半截卷烟也抖手掉落在腿上,烫地哇哇乱叫。
额头上手指粗的弹洞,颇有前途的年强干部,后脑上炸出几块碎骨,颓然停住了骄傲的谩骂声,仰头翻倒在地。
“你,下车,”一脚把尸体踢进路旁的水沟里,大兵枪口一转,冲着司机一比划,司机屁滚尿流地滚落车下,双手举得高高的;这时,路旁的山头上,罗二几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当两个大兵把卡车上的菜货,连推带踢地清理干净,王猛和浅川千山抬着担架,也走到了卡车近前;毫无例外的,几人对地上的尸首根本不关心,七手八脚地把担架送上了车厢。
“这位老哥,你知道最近的部队医院吗?”气势汹汹的六个人里,罗二是态度最为温和的,上前让司机把手放下来,淡淡地开口问道。
当然,要是司机不老实的话,他死的比那个干部更惨,当药剂的原料连尸首都找不到。
罗二的朝鲜语,有着一个正宗的老婆厮磨相授,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司机很干脆地点点头,“知道,往前六十公里,有一个部队医院,”
“那好,上车,”拎着手枪的大兵,冷眼看着司机坐上了座位,一言不发地坐到副驾驶座位上,其他人全部挤上了腥臭的车厢上,长官夫人还在后面躺着呐,大力也不敢多嘴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