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装潢齐全,从洗手间大门到上厕所的各个隔间有一条不算长的昏暗走道。
棠明就是在那里,看见了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对他百般抗拒的张璃,轻易不让他近身的伴侣,此刻正手脚并用地挂在他弟弟身上,脸上深情而又悲怯。
有一只手正狠狠捏着棠明的心脏放肆揉搓,他死死盯着两人,有点喘不上来气。
棠明很愤怒,他觉得自己该冲上去打两人一顿,或者打好几顿。
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反而鬼使神差地闪到一旁,将自己隐藏在墙壁后面。
棠明满心宠爱了张璃十年,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累过。
他靠着墙壁,痛苦地闭上眼睛,觉得浑身都疼。
张璃好像也很难过,不断有他压抑的哭声传来,砸在棠明心上。
他已经不想再去管这些了。
棠明伸手抚上左边耳垂上的耳钉。
耳钉亮晶晶的,是一根小小的狗骨头形状,金属的质地被他这些年来摸得更加光滑。
他每次心烦了,不舒服了,总是下意识抚上来。
这样可以令他心安。
当时江初月送他耳钉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那人浅浅地笑着,露出一小排上牙底,说这耳钉真好看。
棠明嗤笑,不明白狗骨头有什么好看的,不愿意戴。
江初月就急了,委委屈屈地说不是说好了棠明是他的小狗吗?怎么连他送的狗骨头都嫌弃?
原来江初月是记着儿时随口的承诺。
棠明觉得好玩,成心逗他,说小时候的话不算数,作势要把耳钉扔了。
急得江初月又伤心又委屈,却还是哄着想让他戴上。
棠明那时候就想,怎么那些人都说江初月冷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