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邢如柯的电话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某次顺手帮人拿快递,他拿完邢如柯的刚离开就收到另一条取件码,无奈之下只能绕回大长队的末尾,盯着邢如柯的电话号码发呆。
瞅着瞅着就记下来了。
对面的忙音响了一会儿,被人接通,一道带着起床气的声音低哑着从听筒对面传来:“不报班,不上课,不买房,没财理。”
池跃一乐:“邢小哥,是我。”
“......哦,有屁快放。”
“我手机落宿舍了,过会儿上课签到得用,”池跃艰难道,“你要是方便的话,能给我送过来吗?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也......”
他话没说完,对面电话就撂了。
余白盯着他偷笑:“如何?”
“功败垂成。”
池跃把手机丢进他怀里,开始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跟那位看上去就相当严肃的思修老师解释。
等他们俄语班的学生差不多都到了,陈实才掐着点似的施施然而来。他今天穿着件格子衫,鼻梁上架了副人模狗样的黑框眼镜,遮住一双堪称败笔的三角眼,嘴角噙着一抹笑。
余白戳了戳他:“这人不那学代吗?这么装?”
池跃把他爪子往回一拍:“之前你不也说我装么?”
“那不一样,”余白比比划划,“他装的油腻,刮一刮能送去街边摊当地沟油炒了。池哥你的装就装出一种精英范儿,你懂吧?就那种笑得和和气气,一个电话几十亿上下的感觉,特有王霸之气......”
前排两个女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池跃微哂,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下。
陈实同志本来站在门口对自己班同学行注目礼,还没行完,身后的门一开一关,把他锤了个外焦里嫩。
陈实龇牙咧嘴地转头,就见邢如柯冷着张脸站在自己身后,一手抄兜,另一只手扶着门框。
池跃眼前一亮:“邢小哥!这里!”
邢如柯本来没想赏给陈实眼神,抬腿直奔后排而去,却被人拽住了衣角。
“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吗?”陈实推了下黑框眼镜,“你有没有爸妈教?”
池跃心里一凉。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