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到他担忧地唤着自己,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没骨气地掉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趴在铺了浴巾的台子上抹眼泪,将头埋在手臂间。

    看着那单薄的肩在发抖,祁瑾红了眼睛,害怕中心里还窝了一股火。他匆忙拾起台边的衣服,抖开来小心包裹在那瘦弱的身体上,将她转过来一把打横抱起,准备出池子时目光又落到她膝盖至小腿上一道被水泡得发白仍在溢血丝的划口上。

    祁瑾感觉眼前一暗,心悸不已,他颤着手抱住扶桃坐在那浴巾上,双手拂开那遮住面孔的额发,看着那布满泪的小脸,她眼角的泪珠止不住溢出,吧嗒吧嗒落在他手上。

    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似的,他低头拢好扶桃领口的衣服,将她一把紧紧抱在怀中,“夭夭,对不起。”

    原本无声哭着的小姑娘,埋在他胸口的瞬间放声哭了出来,所有的委屈像是在那一刻找到宣泄口。

    “为什么……要她们骂我……”

    她将拳头抵在唇边哭诉着。祁瑾低头看她闭着眼睛哭红了脸,他吻住她的眉心,顺了顺那湿漉漉的头发,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眶也跟着红了。

    整个浴室都是抽噎声。

    怀里小姑娘因为哭太久睡着了,祁瑾用内力将她身上烘干,抱着她走出了温泉,来到床边。

    小心将人放置床上,扶着她的脑袋慢慢落在枕上,祁瑾拉过被子为她盖好上身,然后坐到她屈起的腿边,看向那两指长的伤,俯首动作轻柔地吻了吻那血口,眼里划过一抹杀意。

    “师父,我方才去瞧了扶桃,她目前状况还可以。”

    蒲花回到临水殿,落座到俞仲水的对面,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茶。

    “没有受伤吧?”

    “没有。”蒲花使劲摇头,但就这样她发现自己师父还紧皱着眉,“师父还是不放心吗?”

    “你出去后,为师将今天看守天门的天兵叫来问话。”俞仲水手撑着头担忧道:“他们都说自己瞧见祁瑾身上有很重的煞气。”

    “煞气?那肯定的啊。”蒲花不在意地喝了一杯茶,“扶桃说他们被抓到万恶渊,他就是因此受了魔兽的伤。”

    “出来后没有用雪草疗伤?”

    蒲花摇摇头,“没说。”

    “他怎么能忘了用雪草呢。”

    “师父瞎操心什么,人家有魔神的血脉,伤口愈合很快的,这煞气又伤不了他。”

    “他是不会受伤,但扶桃那点道行的小花精会被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