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夫人喘着气,跌落回塌上,一边笑一边大哭:“好,好,好!”
她没有看见,一旁的辛蕴默默地扶着桌子,慢慢坐回冰冷的木椅上,眼底还藏着几分难以对人言的忧思。
室内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天放亮了。
辛蕴反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垂下了苍老的头颅。
他难得笑了一下,然而很快抚平了唇角,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又合拢,一步步走到了西边的院子里。
“督公,您真要去?”
狗蛋殷勤地给身旁人擦手,一面小心翼翼地试探。
“怎么?”他嗤笑一声,“连个宴席都去不得了?”
狗蛋一听,立时露出委屈的神色:“督公是什么人呐,龙潭虎穴都是闯过的,怎么会被他们这些人左右!咱不是觉得那帮子文人不安好心吗?!”
赵恕夜听了这追捧讨好的巧话,不笑也不皱眉,只重新自己擦了一遍,不耐烦挥手:“行了,是谁在你耳边说的,没影的事儿。”
此时狗蛋不敢蹬鼻子上脸了,偷着眼瞧了一眼,见是不生气才松口气,笑着脸对外叫唤:“蒋碧碧,还不来!”
几个呼吸之间,一个身穿飞鱼服,腰佩刀的男人大步走来,叩头就拜:“督公。”
赵恕夜一扬眉:“千户大人何必行如此大礼?”
蒋碧碧惶恐地贴着地面,声线带颤音:“督公的恩泽,卑职不敢忘。”
“去工部员外郎的居处。”
撂下话,赵恕夜一眼都没看那仍在地上叩头的人,径直出了门。
狗蛋好气又好笑,一踢地上的蒋碧碧,没好气地冲他喊:“还不滚!”
这哪里来的愣头青,人都走了,还不跟着,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蒋碧碧如蒙大赦,踉跄几步,追了出去。
狗蛋摇头:“这小子!”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