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仰头后撤,却还是被叶琅揪住头发。
叶琅手下用力,将这个蛊惑人心的怪物重新扯回来:“你到底是谁?”
女子不慌不忙地指了指鬓角,“你这里和明明我一样痛,还非要多问一句废话?”
她用灵力斩断头发,起身飘到三丈之外,又转头笑看叶琅,“我看你快要万念俱灰,本来要拉你去死。”
玩弄着那缕断发,她长叹一声,“你既然不想死,也就不要梦断魂劳地活。”
“随我默念一句话,你就能离开这里。”
女子松开手,那把烦恼丝被鬼怪吞吃得一干二净,“伤我辱我、轻我贱我者,莫过如下——”
“为我所用、为我所杀、为我所破、为我所立。”
叶琅听得昏昏沉沉,这几个字眼却在舌尖颠三倒四翻来覆去地绕。
为我所立,为我所破,为我所杀
……为我所用。
叶琅陡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平躺在光秃秃的石台上。
经脉与骨缝传来隐痛,不远处的汤池已经干涸见底,身上的单衣也被深浅不一的药渍染得脏污恶臭。
她强撑着坐起身,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不一会儿,褚楹绕过屏风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小碗汤药。她将药碗随手放到书架上,弯腰替叶琅把脉。
这妖怪垂下眼帘,嘴唇苍白干涸,看起来凄惨又乖顺。
褚楹心有不忍,往重伤初愈的经脉里渡入一团柔和的真气:“你这几日心神不稳,刚才灵魂出窍了小半时辰。”
叶琅睫毛微颤,又听见褚仙尊语气生硬地嘱咐她:“今日不查探你灵根,但你最近一旬必须好好修炼,便于我日后记录。”
在褚仙尊的注视下,叶琅忍住胃里的翻涌,把苦涩刮肠的药汁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瓷碗即将被收回,她心一横,抓住小碗不松手。
褚仙尊的手细瘦如竹,食指一侧还生着薄茧。广白尊者是阑云洲第一神医,她的双手可医治怪病顽疾,也可轻松屠戮一堆虾米杂草。
叶琅抬头,执拗大胆地望着眼前人,“徒孙领命修行,手里还缺一本合适的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