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娘子吗?”马车上的人听见动静跳下车来,是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四十好几,看着很是敦厚老实。

    “是。”桑榆点点头走上前去,“你就是那个王大叔。

    “是,正是小人。”王麻子应着,从马车上抬了马凳下来,弓着腰要扶桑榆上车。

    从宫里出来的,还有钱给那些太监们使银子,指定是个贵人。

    “娘子是一个人?”

    “不是,我还有个朋友在城外等我。”桑榆撒着谎,躲过了他来搀扶的手,随即自己跳上车。

    “马上要到宵禁了,快走吧,晚了可就出不了城了。”见车夫还愣着,她温声道。

    “是。”王麻子将马凳搬上车,听见桑榆坐下后包袱里碰撞出的叮当声,垂着眼笑了笑。

    “那娘子可要坐稳了。”他上了车一甩马鞭,马儿便走了起来。

    马车驶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见这么晚了还有人要出城,便将他们拦了下来。

    “官爷,我们也是有急事,必须得出城一趟。”王麻子下车,对着那再旁边喝茶的长官模样打扮的士兵点头哈腰。

    “什么急事要你三更半夜出城?”那长官放下茶,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拧着眉走上前来,“车上坐的什么人,给我下来。”

    “是我家娘子。”车夫解释着,挡住那人的去路。

    “老子用得着你说。”那长官啐了他一口将他扒拉开,“车上究竟何人,再不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拿起在一边立着的长.枪,去挑那马车的帘子。

    马车内,桑榆紧握着包袱,吓得手心都生了汗。她如今还穿着宫女的衣服,若是被守城的士兵看见她,指定会把她抓回去的。

    死肯定是不会死的,可她真的不想再回皇宫那个牢笼了。红墙绿瓦里养出来的人,不是她这样的小菜鸡能斗得过的,而她,也不想像书中写的那样,前往西蜀和亲。

    是的,她穿书了。一场车祸,让她穿到了一本名叫《帝王谋》的男频中。

    原身和她同名,也叫桑榆,是前戍北将军桑原义之女。八年前北方战乱不断,桑府满门连同桑家军全都死于北翟乱刀之下,原身那时去了外家,故而逃过一劫。

    皇帝感念桑家忠义,便将当时只有九岁的原身接回了京城,封为定康郡主,留在宫中由太后抚育。

    只可惜原身这个郡主之位还没捂热,桑原义便被安上了伙同北定侯薛承皓通敌卖国的罪名,且证据确凿。于是桑府满门之死,便被归类到与北翟人意见不和,故而刀剑相向。

    桑原义被挖出来鞭尸晒骨,而原主,则是被送去了骊山别苑囚禁起来,成了一个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