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桐这一处还未寻到合适的机会同裴思云单独说一些儿女家私,这郡主府里头的乔尚章却坐不住了。
他思来想去,有之前的隔阂在先,头一个没去寻高氏,倒是先把管家的郑成叫来书房了。
郑成正掂量着前几日乔鹤渊对他的嘱托,想着要替他寻一个什么样的藉由开库清理郡主遗物。
郑成进了书房,对乔尚章见礼:“老爷,您找我。”
他一抬头,瞧见乔尚章叉着腰,在书房内坐立不安的样子,眉心处已然蹙起了深深一道沟壑,似是有天大的难事。
乔尚章见了他,忙招手道:“老郑,你来你来,坐下说。”
郑成落座,见乔尚章早已把屋内侍候的小厮打发了出去,便自顾自动身给他添了茶。
乔尚章倒也不客气,接过去兀自灌了一通,才坐到椅子上,压低了声音问郑成:“郡主府里藏的那个人,你查得怎么样了?”
郑成摇摇头:“还没有眉目。”
乔尚章摆摆手:“啊,那不急,我知道你做事稳妥。”
这人能在他郡主府安然蛰伏这么些年,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要查也急不得,这找人的事情他就是随口一问起个头。
这下轮到郑成觉得莫名了,这乔尚章难得休沐在家,不好好歇着,一大早火急火燎找他来问话,说完又道不急,实在奇怪。
乔尚章被郑成狐疑不解的目光盯了半晌,终是道:“我的意思是,眼下渊儿那边的吾园你派了那么些人守着,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郑成目光微动,摇了摇头:“按老爷安排,这些人每日都是直接向您汇报二公子的动向的,我并不如您知晓。”
乔尚章叹一口气,这可不就是棘手的地方么!
守在吾园外头的人每日给他汇报,起先几日都安安分分的,前头半月忽然说什么二公子隔三差五遣人出门去买东西,若是问起来说买的什么,吃食补药闲书杂耍的五花八门没个定性,唯一共同的一点,就是都往裴家武馆送了,一点儿没进乔鹤渊吾园的大门。
要说这乔鹤渊没有亲娘在,乔尚章这个当爹的也确实少了那么一根筋,足足反应了好几日,这才转过弯来。
他这混账玩意儿,别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也是可怜他,乔松垣打小懂事,婚嫁之事起的是全凭父母做主的心思。结果先是郡主热孝耽搁几年,后来人还没到谈婚论嫁这一步就又出了意外。
这下轮到乔鹤渊这个小子,这样的情形摆在眼前,爷俩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一个自以为是在吾园里头遥遥跟连辰斗着法,一个闷在自己书房里打了几日腹稿还没摸清遇上这样的情况该是个怎样的章程。
要说起从前,乔尚章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有些了解,吃喝玩乐上的事情他贪享个新鲜,但是风月一事上却从不乱来,他只当那个混球天生就没长儿女情长的心思。
他那时候不是没想过往后等乔鹤渊开了窍,钻到哪眠花宿柳的地界去胡混的时候,他要怎么立规矩怎么收拾人,打得他小子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