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几个随从就七手八脚的将一张巨大的桌子抬进了梦羽商会的前厅来。
与其说是一张大桌子,倒不如说是一张赌桌。
莫元灼余光看了那桌子一眼,心中隐隐约约猜测到了接下来可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死太监,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际虽然是乌州刺史,但是背地里干了不少肮脏的勾当,叫上三五个狐朋狗友去赌场逍遥自在也是常有的事情,堆积如山的银子进了赌场,甚至连个响声都听不见。张际是常年混迹于赌场的人,他自然是认识的,这就是赌场里的赌桌。
可是他还是要满脸堆笑的奉承着关洋,他腆着脸,抖搂着满脸的横肉,对关洋说道:“会长大人,您这是要?……”
可是关洋却根本没有打算接张际的话茬,他翘起了一只脚,顺势搭在了面前的一张桌子上,身体向前倾斜,左臂支撑在膝盖上支棱着脑袋,依旧是一副向下扫视的姿态,看着脸上神色各异的人们,面具下的嘴角轻蔑地扯动了几下,关洋说道:“梦羽商会已经开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作为会长,总是收取各位的钱财,好像是已经很久都没有给各位发过什么实质性的福利了。”
“正巧今天我看着好像有些生面孔来了,”关洋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追随者人群的目光,看向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面的莫元灼和吴澄,“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如今日就从你二位开始,如何?”
莫元灼放在桌子上的那杯茶水终于凉了一点点,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茶水,却好像不是很满意那茶叶的味道,摇了摇头,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不再去动它。莫元灼终于给了关洋一个正脸,一个被金色面具遮挡住了的正脸。
二人的真实身份,彼此之间全都心知肚明。
“哦?”莫元灼又冷哼一声,“会长可真会开玩笑,我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赌博这种事情,我哪里会啊?”莫元灼又拿出来了一颗糖,递给了吴澄,又说道:“我们家小夫郎还在这里坐着呢,我们家小夫郎单纯可爱天真善良,我作为他的夫君,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去上赌桌呢?我可不能对不起我家小夫郎。”
银色面具下吴澄的右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您这不就是误会了吗?”关洋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虽然是一张赌桌不假,但是有大梁法律在上,除非我这梦羽商会是不想干了,我哪里敢当众赌博?”关洋收回了翘起来的腿,站了起来,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又说道:“今天是梦羽商会本季度开会的日子,为了取个好彩头,今天咱们在赌桌上,不干那种赌博的事情,我想让诸位,比量比量自己的运气。”
“这又是什么说法?”莫元灼饶有兴致的问道。
“简单,我找出一个人来摇骰子,剩余在场的各位两两对抗,只靠着自己的运气,猜测竹筒下面骰子点数大小,败者下台,胜者留下,直至在场诸位只剩下最后一位赢家。”关洋说。
“莫老板,如此这般,你意下如何啊?”关洋看向莫元灼的脸,只是莫元灼却不肯正眼看着他,这让关洋不免有些恼火起来了。
“会长真是好灵通的消息,”莫元灼讥讽道,“我这还未曾自报家门呢,会长就知道我真实身份了,果然这偌大一个梦羽商会的会长,不是谁人都可以当得上的。”
另一旁的张际听了这话,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吓得尿裤子了。
“这种事情若是找别人来做,我到底还是不放心的,须得找一个最擅长此事的人,可万万不能因为这摇骰子的人手上生疏,而耽误了诸位的好运气。”一边说着,关洋的视线挪动到了张际的脸上。
“乌州城的刺史张大人想必精通此道,我看不如就让张大人摇这骰子,肯定是最公平的选择了。”关洋说道。
张际的脸上虽然戴着面具,可是关洋的一番话,轻轻松松的就把他脸上的黄金面具砸了个粉碎。张际原本还想要稍微为自己辩解两句,保全一下自己堂堂乌州城刺史的名声,可是他的脑海之中莫名的想起来了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些有关于关洋的狠辣的手段,还有方才在梦羽商会的后厅,关洋一番意味不明的话,张际直接就噤了声。
幸亏脸上还有个纯金面具,能遮挡住张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