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动手吧!我瞧瞧!”吕乔激将沈非。
“现在不行。我有你还有儿子,我不能死。我还要找我阿爹姆妈去算账!”
“不要去惊吓老人啦。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不知者不怪罪。”
“后来呢?”沈非问道。
“我又去了你自己的家,见到了苏素丽。她知道我是谁,但是同样的情况,她也没有让我进你家的门。”
沈非咬着牙,放开了吕乔,从茶几上拿起烟盒,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苏素丽上下左右看了我半天才问道: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是很漂亮嘛?不是很会追我老公嘛?”
“我说,我找沈非有点事情请他帮忙。她说,‘你还想勾引他?你这个样子就像个乞丐,我老公还会看上你?赶快走吧’。我说,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你说话。她说:‘就在门口谈’。”
吕乔也点燃一支烟,闭上眼睛好像是自言自语:“我告诉苏素丽,我儿子在医院截肢了,医院要赶我们回家,但是孩子的植皮手续没做完,能不能请沈非找人关照一下。我分明看到了苏素丽的眼中有同情,但是她就是不肯让我走进你家的门,她最后说:我们管不了,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说完,就把我推出去,把门关上了。”
“再后来呢?”半晌,沈非声音发颤地又问。
“我又去了你公司。公司的人说你出差了,最近不会回上海。我问,谁是抢救小组的人?没人回答我。我找到你的财务经理,我说我儿子住院,需要钱,能不能借点钱给我。财务经理说:一把手不在家,谁都不能做这个主。”
沈非站起来在客厅里走动着,吕乔知道他的心里十分激动,也知道他再激动再不理智也不会去处理他公司的人,因为他不会做“公报私仇”的事情。正因为他本着这个原则,才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沈非的关系,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要坚持他的公司制度,坚持到一直把自己送进了检察院。当然,从吕乔的角度出发,就是沈非抛去所有的顾虑而非要给吕乔一个说法,宁愿遭到员工们的奚落和不齿地为吕乔伸张,吕乔也绝对不会让他那么干。
“你公司的人谁都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外地的女人去冒任何风险。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不能怪罪他们。鹏鹏的腿弄成这个样子,只有你应该遭到良心的谴责。如果不是你的所谓抢救小组极力主张把鹏鹏送到上海,如果不是你为了用这个抢救小组来宽慰我继续为你的那个重点项目去投标,鹏鹏在n市的话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截肢,也不会发生让我绝望时采取措施以扣押货款为筹码来要挟你,也不会发生我作为一个嫌疑犯几进几出检察院。当然,我的要挟手段在某种程度上又成全了你在公司的地位,坏事变成了好事。”
沈非冷静了。不是因为听了吕乔最后所说的话让他冷静下来,而是他不能不冷静。
“乔乔,来,我们上楼去休息。”
吕乔摇摇头:“你自己上去睡吧。我到晓鹏的房间睡。”
“你敢!”沈非不由分说,就把吕乔从沙发上拉起来,“跟我上楼!”
吕乔猛地推开沈非的手:“我正式通知你:请你回到你自己的家里去!请你不要再碰我!”吕乔说完,就打开门,跑出了别墅。
深秋的风灌进了客厅,沈非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也冲出了大门,去追赶迎着秋风在草坪上乱跑的吕乔。
总算捉住了吕乔。沈非说:“咱们进屋去,外面的风太大了,会着凉的。”
“我宁愿和秋风相伴不跟你相伴;我宁愿终生都有缺憾,却不想让你在拥有我的时候又拥有她!”
沈非心里很清楚吕乔一晚上的痛苦述说,都是因为自己从苏素丽那里回来。他不能怪吕乔心里终于不能沉住气,只能怪自己多年来没有给吕乔一个交代,即便和吕乔已经有了儿子,那又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