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峰这才把那支凤凰烟掏出来点上。
镇长吐着烟圈,说:“邵队长,听说你家姑娘得了疯病?”
“啊——领导也知道了!”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把动静闹得也太大了些。听说九槐庄的人都出去找什么白虎煞哩!”
“这可冤枉我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啦!”
“我正想问哩,白虎煞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不瞒您说,就是死刑犯布告上的那个红章大印。”
“噢——”镇长有些惊诧,“既然如此,那我就得提醒你了,邵队长。布告可是国家机器,神圣的东西,擅自破坏就是犯罪。还有,你姑娘的病要走正轨渠道,决不能搞封建迷信。我是为你好,邵队长——”
德峰急忙给镇长鞠了个躬,接着说:“我心里啥都明白。唉——我也是无计可施,走投无路。您不知道,我庄上前一阵有个九丫头,也得了这种疯病,就是在额头上贴了白虎煞才好的。”
“呃——这个事吧,我略有耳闻。这个九丫头是谁家的人?”
“就是我小哥邵德町的垫窝子丫头,上面有八个哥哥。她小嫂就是水荷。”
“什么?水荷!”
“水荷。”
“陈,水,荷?”
“陈,水,荷。”
镇长又点起一根烟,默默地吸起来。德峰一直等他抽完后,才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水荷虽说回了家,但我看她猴心不定。她男人眼睛瞎啦,我怕早晚留不住她。”
“你见到她了?”
“见了。迷迷瞪瞪魂不守舍的,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你叫她好好在家待着,不要乱跑乱说。”
“我说啦。可光说也不行,得有个笼头才能把她拴着哩。”
“唉——本来我想安排在镇上的食堂里,但怕影响太大,可暂时也没其它办法。你给想想——”
德峰想了一阵,说:“不行就叫她当个妇女主任,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