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沈陵渊换了一身玄色长袍,内衬全黑劲装,一切皆是为了方便进宫后脱换行动,盗取靖芸公主的遗物。

    他按时到了侯府侧门,沈晏清那辆独一无二的华贵马车已经等在前方,驾马的不再是盗鹄,换成了一位不知名的影卫。

    其余入宫贺寿的一干人等分乘三辆马车跟在身后。

    开始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当一只脚踏上马扎的时候沈陵渊才忽地想起,他与沈晏清已经一周没有见过面了,这些日子他除了去看陆骁就是研究名册,确确实实有些逃避的情绪在,但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他可以挑战一座雪山,也可以单挑群狼,甚至能徒手断木,踏碎层砖。

    哪料,最终会在一个马车帘子前掉了链子。

    他不敢进去。

    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不知道里面的人还会不会同自己说话,会不会这就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他这些日子又是怎么过的,会不会是去寻了雪欢?

    沈陵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古怪。

    “陆大人,再不进去会误了时辰。”驾车的影卫回过头好心提醒,沈陵渊这才回过神,点了头,轻叹一口气,面色恢复如常,故作镇定,掀了帘子。

    里头的人毫无意外地抬了眼,沈陵渊的动作还是僵上了一僵。

    他今天的打扮,着实有些过于地精致。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衫,长发高束,头顶白玉发冠,从玉冠两边垂下淡蓝色丝质冠带,再配上那一张禁欲的脸。

    沈陵渊呼吸一滞,喉结不自觉得滚动。

    那人却是将视线从他脸上转移至了腰间。

    沈晏清的声音很淡,比从前更凉上几分:“有只狼崽子叼了些不该动的东西,到现在都没有还给我。”

    沈陵渊顺着他的目光寻到自己的腰间,这才想起长兴侯的腰牌还带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却并不打算还给沈晏清,本以为这人连话都不会和自己说一句,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似乎比预想中的要好上一些。

    沈陵渊抬了脚,在沈晏清身侧落座,“侯爷难道不认为衷心救主的狼犬,应当需要一些奖励么。”

    沈陵渊得了便宜还想卖乖,沈晏清却是相当地不领情,转过头眼神淡漠:“撕裂了我的伤口,脱了我的衣服,这就是你口中的忠心救主。”

    大写的尴尬。

    沈陵渊回想当晚的情形,哑了半晌,却没有任何想要还腰牌的想法,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人,看上去很是诚恳,说:“侯爷若是觉得不公平,大可找个地方让我全脱了,供您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