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清丽的笛声不沾染一丝杂质,溢满了整条孤寂的小巷子。中间有几个颤音,和于洇以前演奏的一模一样。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随着音乐在灵活地颤动。

    旋律非常适合在幽静的小道吹奏。长音的悲戚在阵阵回声中幻化无形,余音久久不散。

    笛音自前方而来,于洇便循着它前行。

    巷子尽头是一个房间。于洇推门进入后,那阵笛音便消失了。

    无尽的黑暗涌向四方,房间里没有光芒,只有一方桌子,桌上摆着一根银色长笛。

    明明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他却能看到这只长笛正熠熠发光,耀眼极了。

    寻望若又要去参加比赛了么?

    他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这根漂亮的东西了。他一步一步靠近,将桌上的长笛拿了起来。柔软的唇贴在了吹口,那里冰凉无比。

    自此之后,房间里不再是一片混沌的状态,有刺目的灯光闪了起来。

    十六岁的寻望若从光源中跑出,他身穿黑色的紧身舞衣,在于洇面前站稳。

    他稍稍向前迈了一只腿,做了个起势的动作后,停在原处,似乎是在等待于洇吹响第一个音。

    对方的脸庞白净又清秀,鼻尖泛着淡粉色,那是于洇见过的最天真烂漫的寻望若。寻望若脖颈修长,尤其是现在抬头挺胸时,穿着纯黑的舞衣,更像只与世无争的黑天鹅。

    于洇正要把气息蓄在胸腔,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恋人好像已经不止十六岁了。也很久不跳舞了。

    思绪越发清明起来。他丢下长笛,从包里拿出了一罐红瓶喷雾,对着鼻子喷了一记。

    寻望若定格在了原处,化成了一座雕塑。狭小的房间从中心开始消失,连同石化的寻望若一起碎成片段。

    于洇重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仍然站在逼仄的巷子中。方才出现的一切原来都是他的幻觉。

    系统险恶,善于蛊惑人心。

    多亏了手里这罐喷剂,否则他已经中招了。

    于洇强迫自己遗忘了这段小插曲。保持心绪安宁才能继续完成任务。

    他向前走了一段时间。狭窄的小道复又变宽,于洇听见了疑似巩秋芬的说话声。但是又听不清她具体在说什么。

    他转了个角,看到了巩秋芬,还有那团诡异的骷髅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