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父母亲和妹妹们都被杀了，家里就剩姐姐和我。”常彦仰着头，眼角流出泪了，说道。
“那些剿匪的官兵呢？都是干什么吃的。”宋白顺便把自己的大表哥也骂了，倏地站起来，把茶水滴在他手上，“砰”把杯子仍在桌子上，撒了一片茶水，打湿了一叠纸。
他前些日子见到李泊雁，大表哥只说了匪贼都剿杀了，并不知道常彦家人都惨死的事情。李泊雁的重点是美思，反复叮嘱宋白无论如何要把美思收做学生，以后找个机会送到帝京李府去。
美思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可嘴里还是不停，这一定是桂花糕，好吃，余光虽见宋白眼底里的愤怒，但也没多少惊讶。她是演惯了戏的，一眼看出眼前这位丰神俊朗的先生应该是知道常彦家里的事情，令人不解的是宋白为何要装不知道？她意兴阑珊地盯着宋白，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宋白倒是被她一双眼睛盯得不自在起来，有些躲闪。
常彦几步过去，把倒了的茶水擦干净，将那几张湿透的纸晾在一边，又重新倒了杯茶。
“那些山匪都被官兵杀了。村子里死了一大半人，里正老爷也向县衙报了村里的情况。家里的屋子重新修了。美思是那些官兵半路救下来的，没了家，也没有家人。我见她无依无靠，是个孤女，又和我死去的幺妹一样大，求了那个将军，把她留下来。”常彦忙解释说。
“那你还读书么？”宋白看了眼美思，有继续问。他心里担心这个读书有些天赋的学生弃学，毕竟家里没了大人，没有进项，如何交得起束脩。。
“读书，只要先生不弃我，我就读。”
常彦愿意读书的，可家里的阿姐也到说亲了的年龄，就是守孝耽搁两年的，也要准备嫁妆了。他和美思都读书，家里就没什么钱了。唉！真是头疼。想到这，他低下头，心里很是不平静。
“那就好，过两年下场试试，这一年没有事情，就不要回家了，专心读书。”宋白说。
他瞄着椅子上歪坐着吃的满脸渣渣的小姑娘，故意问道：“你把她带来，是要做什么？”
常彦听见先生的问话，抹尽了眼角的泪，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说：“先生，这就是美思，可聪明了，在家里这几天，把《三字经》和《千字文》都背会了，里面的字也都会写。我见她聪慧，想让先生看看，能不能收她做学生？若是不读书，很是可惜了她。”
美思一听，不能再吃了，要说正事了。
宋白“哦？”用探寻的眼光看去，见她抹抹嘴，跳下椅子，眼睛清亮清亮的不像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换了个人似得，朝自己拱手，像模像样行礼：“先生，我要背给你听么？”
宋白对李泊雁的千叮万嘱到没有什么心思，这会听常彦说她聪慧，到想知道如何不一样，有了兴趣，忍着笑，两手交叉，后背靠着椅子，认真点头，听听她怎么说。
美思便抬着头，口齿伶俐地开始背诵起来，轻脆动听，一字不差。
宋白不由得笑了，说道：“比凌志还要强些，不错，那就留下吧。”心里考虑着既然大表哥摆脱的事情，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聪慧都要收了，何况现在看确实是不错。
常彦一愣，嘴里说：“先生，您答应了？”
宋白笑着点头，说：“是呀，难道你做哥哥的不愿意？”
“愿意，愿意”常彦忙去端茶给美思。
“美思，过来，给先生敬茶，你可是先生正式收的第一个学生。”常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