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鸥抱着披风出来,他接了过来,抖开披在扶桃身上。钗上长长的珠子不小心被一起裹进披风里,邬怿两指轻挑出来。

    因为对方是抬手的动作,袖子对着扶桃会下垂敞露出一点手臂。

    扶桃本一直盯着他的下巴看,但很快就被他小手臂处半指长的伤口吸引走注意力。

    一个如果不特意卷袖角不该看见的伤,像利器划的,虽不大不小,但在邬怿的身上,扶桃看见就心疼。

    祁瑾已经受过很多伤了,她真的不想看到邬怿再受伤。

    邬怿似是留意到小姑娘的眼神变化,垂下手转而从后揽住她的肩,把她带到怀里抱着哄了哄。

    扶桃大致感受到他的心情,也不去问,而且现在也不适合问。

    语鸥跟其他灼华宫的侍女们一样,目光牢牢锁在欢焉身上。只不过别人是看热闹解气开心,她是怨恨的,而且碍于她对外是尚云太妃的人,生气也没有立场发作。

    “王和夫人都在这,欢焉,有什么话说吧。”语鸥故作心平气和地问道。

    欢焉知道逃不了了,内情什么,大家也都清楚。但是王现在就在这里,她不想在王心里留下坏女人的形象,故而到嘴的陈述实情的请罪话语变了。

    “奴,奴……”欢焉声音软软的,带了些惶恐与委屈,“奴知道夫人今日第一次来尚仪宫,做奴婢的都应该好生伺候着。”

    扶桃挑眉,怎么感觉这话说出来怪怪的。

    而语鸥不一样了,她听了瞬间又重拾信心,想着尚云太妃有脑子不代表欢焉有脑子,某些时候,欢焉还是挺给力的。

    “但是,奴把一切都搞砸了。”欢焉伏在地上呜咽道:“因为听闻夫人未用早膳,奴怕夫人饿着,想要尽早蒸好糕点,但太过心急,误将红莓果粉与辣椒面混了。所以,所以……一切都是奴的过错,误让夫人吃了两口辣,请夫人罚奴二十大板,以熄怒火。”

    扶桃听完吸了吸鼻子,顺便挠了挠后脑勺。

    饶是希望欢焉作死的语鸥,听了这番话,心里莫名不爽起来,也开始默默担心起来。这事内情如何只有欢焉一人明白,有意与无意差别可大了,她不知道宫里的其他侍女怎么想,反正最主要的还是王的态度。

    语鸥偷偷观察邬怿的表情,发现邬怿面上没有变化,他只是低着头给扶桃理衣服。

    没人再吭声,欢焉趴在那里心跳如擂。

    喂夭夭吃辣……邬怿敛眸,眼底一片阴郁。

    母妃说不为难时,他是真信了的。

    现在这侍女在想什么,以及他母妃这么做又图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他如今不站在这,母妃便让侍女过来认认错受受罚,给夭夭出气,让他别再计较。谁都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就当事情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