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袭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瞧了眼玉染,认命地起身,一身单衣不减他丝毫风华,在过去之前还不忘提醒玉染道“若是无人闹你,你还鲜少有自己清醒的时候。”
话毕,容袭便绕过屏风,一路走到门口,随手推开了门,他笑说“太子殿下来得怕是早了,阿染她才刚醒。”
此刻的赫连玉是卓冷烟扮的,拿捏起宁国太子该有的言辞行为还不大熟络,所以也不好同容袭时刻相处在一块儿,尽量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就只好小心至极。
卓冷烟闻言,先是挑了挑眉,随后微笑说“看来昨夜终是如慕容殿下所愿,美人在怀了?”
容袭提了提唇角,“那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未有叨扰。”
卓冷烟为玉染之事心中沉沉,想来玉染从不对容袭设防,她想了下,还是说道“既是如此,那么还有一事要慕容殿下代劳了。”
“容袭自会告诉阿染进宫随行之事,还望太子殿下放心。”容袭也不等卓冷烟说什么,便双手交叠轻揖,自然地回道。
卓冷烟盯着容袭看了须臾,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回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容袭静静地看着卓冷烟的背影,眼中流光婉转,又黝黑得不见其深。秋风徐来,吹起他几丝墨发,挡住了他一半的眼睛,他轻轻掩上门,捋了捋发丝,自在地走回里屋,到了床边停下。
“该起了。”他坐在床沿边说。
玉染一手揉了揉额角,微微皱了皱眉,才重新睁开眼,被容袭扶着坐起身,“有些乏。”
“究竟是谁昨日深夜想要与人畅谈一番?”容袭笑问。
玉染无语,“畅谈?谁要同你畅谈了?”
“阿染不认账了?”容袭反问。
玉染扬了扬眉梢,绕过容袭坐着的地方下床,随手拿了昨夜穿的青竹叶纹路的曳地裙套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道“我只是随口说几句。”
容袭随意笑笑,走到玉染背后替她将头发从外衫里理出来,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上下顺了顺,最后无奈说“阿染,你的头发得好好梳梳。”
玉染坐到铜镜前头,闻言仔细照了照,眉头微扬道“似是还好,要不还是容袭你来?”
容袭失笑,自然地接过发梳,替她挽起头发来。
想起这情景,玉染还约莫有些感叹,毕竟在明戌皇朝还未覆灭,两人还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一起努力的时候,玉染每每住在皇宫外面,容袭都会帮她打理这些琐事。
这般温柔,叫玉染很难真的狠下心来,狠下心来对容袭明着说,她和他现在要走的路不一样,她想要得到的,是容袭给不了的,更甚者是与容袭全然相对的。
“阿染。”
玉染回过神,抬眸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