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汗不住的流,芬儿也顾不得用帕子擦,抬起袖口将额尖上的汗抹了抹,正想说话时却见郁静娴往昭华阁方向走去。

    进了院子,郁静娴转身进屋,拎着茶壶倒了杯凉茶递到芬儿手中:“快喝吧,看你这满头大汗的也不知是不是病了,待会让人找个大夫来瞧瞧,只记得找大夫时悄悄的别犯了祖母的忌讳,你就留在院子里休息,其他的事让别人来做就行。”

    芬儿心脏鼓动,跳的飞快,紧紧的握着杯子点了点头,正当郁静娴转身离开时,她又急急出声道:“二小姐!厨房那的事或许也没有那么紧要,您不用去也行。”

    不用芬儿说,郁静娴心里也清楚,厨房的婆子们想要个主事的人去走个过场罢了,毕竟这短缺食材这饭还是得照做,不过是推脱责任而已。

    哪个院子里的都是主子,要东西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他们做不得主现下打过招呼也算是有个交代,他们欺生以为郁静娴不懂厨房里的弯弯绕绕,找她来管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芬儿是她院子里最聪明伶俐的,有什么差事交给她也最放心,郁静娴以为两人想到一处,与她对视一眼后笑道:“我若不去他们只怕还要来请人。”

    这话自然,厨房请不到人自然还要再来请,芬儿深知不好再劝,便只能作罢。

    郁静娴到了厨房寻了管事的齐婆子问清楚原由后,她略微沉吟片刻,却并没有当场发作。

    她心中清楚厨房里这样的现象已非一两日,如今这些人不过是以为她管家不过是在郁老夫人寿辰这几日,所以做事倒也没有格外避讳她。

    水清无鱼的道理谁都明白,即便是她有心思整顿,也不能赶在此时来整顿。

    齐婆子有恃无恐,对待郁静娴的态度更是怠慢:“奴婢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惊扰二小姐,实在是眼下东西短缺了,昨日小娘子院子里的人来讨要,咱们若是不给也好交待不是。”

    郁静娴挑了挑眉,接过所谓的帐目,拎起两页又扔了回去,客气道:“道理不假,只是原先预备好的东西,哪个院子来要你们都要给,平日里不知多预备些临了拿这说事,这事就是回禀到祖母那也是说不去的。”

    齐婆子碰了个软钉子,再说话时也不敢如方才一般放肆。

    郁静娴见她有所收敛并不再继续与她为难,只道:“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我方才瞧见所短缺的食材并不主要,厨房里先掂量着办就是。”

    齐婆子偷偷瞧看着郁静娴的脸色,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便不再作声。

    郁静娴心知她眼下在这盯着也是无用,等祖母寿辰一过,必是得拎出一两人挑事的奴仆重重的罚了才行。

    正转身往前院走,正和打水进来的丫鬟撞在一起,木桶倾斜溢出来的水尽数泼在郁静娴的小腿和鞋袜上。

    未待她开口,齐婆子便扯着沙哑的嗓子咒骂出声,郁静娴皱了皱眉,掸了掸被沾湿的衣衫轻声道:“你起来吧,下回作事当心点。”

    那丫鬟带着哭腔谢了恩,又被齐婆子拎到一旁训了几句,郁静娴无心在听走出厨房,湿热的布料溻在腿上难受的紧,她加快脚步想赶紧回昭华阁换身衣裳,刚走到一半就遇到来寻她的桅儿。

    郁静娴心中一喜,含笑招了桅儿过来,主仆两人走到就近的暖阁里,桅儿回昭华阁取衣物,郁静娴便等在这里。

    花厅里,郁老夫人陪着众人说了好一会话,这茶都饮尽三杯也不见郁静娴回来,正要打发季妈妈去寻就见郁宝清煞白着一张小白凑上前来,贴近郁老夫人耳语了几句。

    郁老夫人听后皱着眉,目光凌厉的盯着郁宝清呵问道:“不许胡言,你当真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