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开着灯。

    透过暖黄的糙纸灯罩晕出来一片模糊的光。

    男人微低着头,乌黑的头发被染成毛茸茸的暖色,但露在光下的挺直鼻梁和完美利落的下颔线条,都显得冷淡而充满距离感。

    老人的话音落后,他微微抬起头来,直视着老人,平静又干脆的道,

    “是真的。”

    随后男人微微勾起唇角,抬手去拾桌上放置的青釉扁壶,往自己面前的茶杯里添水。

    细而清泠的流水声里,男人淡淡道,

    “不过这件事情,苏先生应当早就知道才对。”

    “无论是我的病,还是所谓的渎职罪名,您都应该最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是吗?”

    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慢慢敛去了唇角的笑,他扫了一眼一旁一直局外人般老神在在的程司令,淡淡道,

    “既然知道我知道,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当初为了捂住你的行为耗费了多大的力气。”

    “怎么?现在看起来,致远倒是并不领情的样子?”

    老人斜眼瞥过来的目光还带着笑意,却又冷得刺骨,仿佛埋在雪地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