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
沈骊珠一袭青衣,未施粉黛,钗环极素,道:“太子殿下,就送到这里。”
李延玺看着她仿佛初见时的模样,喉结滚动了几下,道:“离开后,有想过去哪里么?”
或许是结局已定,沈骊珠眉眼间也带了些淡淡的明快之色,她回答道:“应该会先回金陵,探望外祖母,然后会继续行医,或许会到更远的地方去,不再只待在一隅……”
发生了太多事情,变故重重,人的心和感情总是复杂,也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说着,骊珠惊觉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心平气和的跟李延玺说这些。
李延玺勾了唇,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
在她规划好的将来里,没有他。
是啊。
她一直都想离开东宫,离开他。
李延玺忽然取出一抹盒子,递给骊珠。
她摇头,以为里面又是什么像红玉髓坠子那样贵重的东西,说自己不能要。
“拿着。”李延玺却道,“阿姮,孤送过你很多礼物,你都没有带走。但,这里面是相思蛊的解药,就当作是孤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沈骊珠迟疑了下,到底是接过了。
拿在手里时,却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殿下,我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情。”
“嗯,你说。”太子微微颔首,仿佛她说什么,他都……无所不应,无所不允。
沈骊珠道:“这解药,若有盈余的份额,请送给施施姑娘一份,若是没有多的,就将我这个交给她,行么?”
她与施施姑娘相遇于欢楼,相识于微末,虽未曾深交,却视之为友。
施施姑娘上京御前状告,陆家就此倾覆,沈骊珠却并不怪她,反倒是心疼这个有着风骨的女子。
秦施施过得很苦,好在她的未婚夫不介意那些过往,愿不离不弃。
沈骊珠想,她和施施姑娘,总归有一个是幸福的。
这份相思蛊的解药,就当她借花献佛吧。
至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