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皇太后用力吐出一口气：“哀家都听你的。”
“你是皇帝！一举一动都有万人瞩目！你总得有所顾忌！不能肆意妄为！”
不答应？姜韶华不要什么明君的名声，直接动手杀了她，又能如何？郑家已经败落，太皇太后党的官员大半都被姜韶华笼络至麾下。有谁会为她报仇？就算有人跳出来报仇，她也咽气去了地下，还有什么意义？不管如何，先熬过眼前这一关，保住一条命再说。
姜韶华扯了扯嘴角：“祖母安心养病，长长久久地活着，对所有人都是好事。要是祖母有个三长两短，朕就让郑家所有人都去黄泉。到时候，祖母在地下能和娘家人相聚，倒也不算冷清了。”
过了许久，门口有了动静。
姜韶华转身离去。
郑太皇太后像一条被日头曝晒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稀薄的空气。最终颓然地倒回了被褥里，然后呜咽起来。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朕每日忙着操劳政务，没有这份闲工夫天天提防来提防去。”
“趁着此次机会，将所有隐患一次性解决，才更合朕心意。”
郑太皇太后倒抽一口凉气，苍老的脸孔煞白，眼中满是惊惧：“你！你要做什么？你难道要杀了哀家不成！”
没了人，掌宫大权交出去，内务府也送出来，郑太皇太后确实就只剩景阳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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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韶华并未就此满意，淡淡道：“安国公已经将郑家豢养多年的死士暗卫都交了出来。景阳宫在宫外，应该也有些人手。”
郑太皇太后一口气不敢松，紧紧盯着姜韶华：“那你想怎么样？”
郑太皇太后眼前阵阵发黑，全凭着一口气才没昏过去：“就剩你了？”
姜韶华眉头未动，神色冰冷：“一夜间，宫里三座宫殿走火，不知多少内侍宫人作乱，还有几百个御林侍卫冲击昭和殿。要不是朕有一众忠心亲卫，现在苦苦求饶的人，就是朕了。”
“赵春明，”郑太皇太后没有照镜子，不知此刻的自己是何等狼狈模样：“外间怎么样了？”
“还有，祖母在病中，不宜再养着平王。朕打算将平王送去宁安宫，请太后养着。”
郑太皇太后：“……”
“哀家什么都不要了。”
说着，浑浊的老泪涌出了眼角：“韶华，哀家老了，时常犯糊涂。你看在先帝的颜面上，别和哀家计较。哀家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宫中动乱，祖母受了惊吓，得闭宫静养几年。”姜韶华淡淡道：“后宫太妃们不必来请安，免得扰了祖母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