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陛下已经有了皇子,那日后继位的主子自然还是要从皇子中挑选的。
我知晓陛下那时的心意,她给不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海誓山盟,便想着给我一个安稳的余生。
陛下想让我日后都过得风平浪静,可讽刺的是,往后我遇到的所有风浪却都是她给的。
继明若之后,接下来三年,我又接连给陛下诞育了明颜和明华,望着陛下落寞的神色,我常暗自叹息,叹自己肚子不争气,不能让陛下安心。
即便如此,我对若儿她们的爱却未少过分毫。
入宫的第七年,我再度有孕。
陛下仍像我初初有明若时那样欣喜,我也期盼着这次能为陛下诞下麟儿,也全了我儿女双全的愿望。
眼见着入了夏,昼长夜短,几个小公主更是日日夜里闹着不肯早睡。
为了让他们白日里多耗些精力,夜里好早些安歇下去,我便传了梨园的戏子来宫里唱戏让她们打发时光。
彼时,我已被陛下封了贵妃,入住了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的长乐宫,风光无限。
可若儿和颜儿毕竟小孩子心性,对事物不过三分热度,没出几日,梨园最好的戏子也吸引不了她们了。
我让掌事姑姑遣了戏班子回去,午睡时分听得外边宫女来报,说是陛下有要事传召,需我立时赶过去。
我去了金龙殿,只见到内殿除了陛下,还有跪在地上的于昭容,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我正欲发问,却听陛下冷喝道,“明贵妃,你可知罪?!”
我跪下行礼仍未起身,便保持着进来时的跪姿,反问她道,“臣下不知何罪之有?”
“私通伶人,秽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将一堆证词披头盖脸地砸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而后才伸手去拾捡这些纸张来看。
那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看着署名,想来是属于上午才被我遣返的戏子。
血腥气钻进鼻息,我眼底生寒,冷笑道,“臣下从未做过任何背叛陛下的事,陛下只信片面之词,臣下无话可说。”
“好,好啊,好一个贵妃,既如此,那便将贵妃关入死牢,听候发落。”
我被侍卫带走时未曾看她一眼,只是想着自己的动作要格外轻些,以免动了胎气。
帝王多薄幸,我早该明白,七年的恩爱缱绻比不过几页单薄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