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做什么啊?他糟践了自己,糟践了女儿,如今连这刚满月的外孙也要送去任人鱼肉吗?

    他想起母亲含悲带恨地看着他,从牙缝里头迸出的一句话,让他像个人似地活着。

    如今,他猪狗不如。

    可他的命也在安王的手里捏着,他能怎么办?

    静候心里头天人交战了许久,又低头看着小糯米,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说,若外公出事,你父亲会不会帮外公?”

    他笑得像哭一样难看,“不会,他们都看不起你外公,就连你母亲都看不起,我只能卖了你,你是安王的亲侄子,他不会伤害你的。”

    小糯米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也不哭了,倒像是十分新奇的样子。

    静候心里有了犹豫,便干脆叫车把式先停下来,让他好好想想。

    车把式把马车停在了路旁。

    良久,听得帘子里头传来幽幽的声音,“不去西山了,回去吧,去楚王府。”

    车把式把帘子打开,看着静候,微微一笑,“侯爷,该去什么地方,便去吧。”

    静候骇然地看着那车把式,“你……”

    车把式微笑,“侯爷莫慌,在下是太子殿下的人。”

    静候掩嘴,眼底惊慌得近乎碎裂。

    “侯爷请听在下一言……”

    马车,依旧往西山方向而去。

    抵达交接的地方,静候抱着襁褓下了马车,走了大概几十丈路,便见山边有一所茅屋。

    静候在外头敲了门,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名身穿青色衣裳的中年书生。

    他先看了看静候身后,发现无人跟着,便伸出手道:“侯爷,把小太孙给我吧。”

    静候却不给,张头看了一下里面,“王爷呢?”

    中年书生冷淡地道:“不必问那么多,只管把小太孙给我,你与王爷的账自然就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