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断断续续,好似被北风吹落的冰渣子,落在他的心口,刀子一样割开皮肉,鲜血潺潺流动。比起林愉的真簪子刺过来,傅承晗更惧怕傅承昀的笑。
明明是春日,傅承晗却遍体生寒,他以为傅承昀受伤,不会出来。
他一直以为,他和傅承昀是一样的人。傅承昀刚从姑苏回来,他试图讨好,感觉两人惺惺相惜。可傅轻竹用鞭子抽他,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傅承昀则一脸冷漠的看着,不屑于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傅承晗不甘,傅轻竹侯府嫡女高贵就算了。傅承昀凭什么?都是傅家儿郎,爱好相同,为什么他被抽的狗一样乞怜,而傅承昀封侯拜相。
就因为大伯救驾,傅轻竹稳坐中宫吗?
他就是要把傅承昀拉下来,跟他一起爬,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他只能等,一直等。
终于等来了林愉,傅承昀圣旨赐婚的妻子。
上京贵女无数,皆以傅承晗为耻。今年傅承晗二十有四,多次提亲皆被人拒之门外,成了上京笑柄。
傅承昀青楼十六载,却一朝风光娶妻。
气人吗?气。
傅承晗气——
大婚初见,林愉红衣婀娜,凭他流连花丛的眼光一眼看出林愉身段不俗,傅承晗慕红了眼。
傅承晗虽羡慕,对林愉却并无想法,他不爱这些。不过是想借着傅承昀受伤,让林愉知道傅承昀的真面目,谁料被傅承昀逮个正着,遭此厄运…
傅承昀从未当他是弟弟,曾经亲眼看着他被驱逐入狗窝。栽在傅承昀手里,除了鲜血,还有什么可以平息傅承昀的怒火。
这样想着,傅承昀人已经到了眼前,用脚挑起他的下巴,俯视着他。
“是我太久没有教育你,以至于你忘记了曾经的经历,是想回味一下…是吗?”
傅承晗摇头,他不想和狗一窝争食,讨好的笑道:“没…没忘,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我看你敢的很,是谁给你的胆子拦她的路。”傅承昀一脚踢开他娘里娘气的脸,嫌弃的把鞋子也一并甩掉,光脚敲着二郎腿,脸上尽是冷意。
“傅,承,晗,你找死。”
骤然提高的音量昭示着傅承昀的怒火,傅承晗勾着身子偎在山脚,嘴角沾着黄泥,不停的颤抖。
他不想死,傅承昀真的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