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开有些不忍:“爷,这天也快黑了,还下着雪,要不咱载桐公子一程?”反正顺路得很。

    南宫烁随着车身摇晃的身子微微一顿:“好,人若是不上车,接下来三个月的月利你便不要领了。”

    乔开:“……”刚刚才拆完人的车,这会子邀请人坐自己的马车……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拆马车的目的这么明显呢?可是人能搭理咱么?

    一时恻隐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的节奏!宝宝心里好苦。

    马车穿过宫门,愈行愈近,方一桐终于瞧明白车前微微晃动的灯笼上描着“瑞”字。

    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方一桐往后退了几步,闪到一侧。按礼法,身为皇子的南宫烁断没有为一个郡王府义子停下马车的规矩。只消他安安稳稳过去,拆马车的事情方一桐决定叫湛流云不要追究,毕竟淮安王府有错在先。

    然而……

    “桐公子。”马车在她跟前停了下来,乔开直接跳下车来,“天色已晚,公子可要回府?不如让小的载公子一程?”

    塑风刮过,微微掀起车帘,露出前半截车厢,静悄悄的。南宫烁此时应该还在东宫和太子殿下对弈吧。

    方一桐心口一松:“不用了,我再等一等我家王爷。”

    “桐公子……”乔开还想再说什么,被南宫烁陡然打断。

    “本王乏了。”马车上传来一声低喝,“还不快走?”

    乔开:“……”爷,我得为我三个月的例银努力一把啊。

    方一桐:

    “……”啊,您老在车上咋半天不吱声?不是,您老在车上我还敢上吗?刚刚拆了我家马车,我要是上去了你还不得拆了我啊。

    “方一桐见过瑞王殿下。”方一桐躬身垂头,把脸埋进披风的风毛里。

    马车行进的声音渐渐起来,渐行渐远。方一桐才抬起头来,长长吐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冷汗已经浸湿手心,后脊背也是一阵一阵发凉。

    不好,要感冒。

    方一桐使劲搓了搓冻得发僵的脸,原地蹦了几脚。

    今日见到南宫烁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贼心虚,虚到人家拆了她的马车都不该上去理论。

    东宫,细雪扬起的时候灯已经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