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胆结束的时间不是很晚,但回到房间後我又被那三只八卦母豹的搔痒和枕头仗拷问了几个小时,最後整间房都只睡了五个小时。早上起来我们从三只母豹和一只河马宝宝变成四只熊猫。「睡Si罗?」游览车上,方正yAn经过我的位子,正要下车去休息站,看见我一动不动闭眼躺在椅子上,好奇地戳戳我的脸。「告你噢,」我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我晕车啦。」睡眠不足加强了我易晕车的T质。他没说什麽,和後来追上的魏君瀚一起走下车。蔓蔓很想陪我,但她敌不过车程中喝的水,向我保证她马上回来後,就往休息站厕所飞奔而去。「月圆,你还好吗?」颜又楷的声音传来,我勉强睁开眼看他。「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那就好。」他没再说话,呆站在我的位置旁,害我闭上眼也觉得有些压迫感。「怎麽了?」我只好强迫自己坐正,对他提问。「我觉得,你跟方正yAn是不是有点太要好了?」他的咬字极其含糊,声音又小,但我还是接收到他想传达的内容。这句话真像国小生要排挤同学时,霸凌者跟那位想和被害者一起行动的善良人说的。「我们是还不错,但我不知道怎样算太要好。」「月圆,他是刘为霖的朋友,你清醒点,他会背叛你的。」他不会的。我心里清楚得很,但在晕车想吐的现在,我不想和颜又楷长篇大论。「用背叛这词也太重了吧,又不是在演电影。」我虚弱的摆摆手,笑了几声。「月圆,我是真的担心你,」他抓住我的手「你要跟刘为霖在一起前,我也劝过你,但你不听,看看之後怎麽了,我不能让你再受伤一次。」头更痛了。我想把手cH0U回来按太yAnx,但颜又楷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楷开,我跟刘为霖都那麽惨了,不会再更糟了啦,你就别C烦了。」「刘为霖一开始也很正常啊,人是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X情大变的。」这麽说来,刘为霖确实是从某个时间开始,忽然变得很神经质,毫无预警,时至今日我也不晓得究竟他身上发生了什麽事。「中邪了吧?」我耸耸肩「方正yAn说他八字很重,放心啦。」颜又楷的表情充满困惑,他经常被我跳跃的思考给混淆,不像方正yAn那样随时都接得上我的脑回路。「你不去厕所吗?」我甩甩被他抓住的那只手,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我们僵持不下,直到车门传来人回来的动静。「你怎麽就不告他XSaO扰?」方正yAn上车後看见的第一幕便是颜又楷抓着我的手,於是这成为他上车後的第一句话。我不像校庆那时一样惊慌失措,经历了那麽多事,我很有把握方正yAn不会误会我和颜又楷有什麽情愫。「g嘛?吃醋喔?」我老神在在的回他,又甩了几下手「楷开,车要开了,你先回坐位,之後再说。」「可是……」「可是什麽,快回去吧。」方正yAn抢在我开口之前先回答,语气仍然不友善,但看得出他刻意压低了气焰。颜又楷踌躇了一阵,直到班上的同学陆续上车,他才放开我的手,说着等下再用讯息联络,不悦地走开。我朝方正yAn伸出手,他看着颜又的楷背影,显然有些怒火中烧却尽量压抑。方正yAn疑惑的看着我的手,我摇摇手示意他弯腰。他照做,我轻轻m0上他的头发。「今天没吵架,有进步噢。」他啧了一声,眼神尽是不满。「你都要吐了我还在旁边吵架,简直是泯灭人X了吧,我是那种人吗?」语毕,他从口袋掏出一包喉糖、晕车药,另一手拿冰凉的矿泉水碰碰我的脸颊。「这麽好噢?」我露出笑容,他别过脸。「现在吃晕车药有点太晚了,但还是试试吧,谁叫你笨到连自己会晕车都不知道。」不看我但对我的碎念倒是不会少。「我平常不会晕车,你少废话。」我又闭起眼睛,躺回椅背上。「睡P睡,起来吃药。」他把水瓶转开,用和没水准话语完全相反的温柔动作摇晃我的肩膀。我只好接过水,乖乖把药吞了,他满意地m0m0我的头。看吧。这样的人,跟背叛能扯上什麽关系?毕业旅行第二天的行程都在泡游乐园里,吃过晕车药的我生龙活虎,一点也看不出来早上还要吐要吐的,痛快地玩了一整天。回到饭店吃晚餐时,陈家豪举手问美惠,晚上能不能去看乐园施放的烟火。美惠什麽角sE?试胆都敢办,看个烟火有什麽难?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班上随即发出欢呼声。烟火距离晚餐有几个小时的空档,大家都先回房梳洗整顿一下。「你不喜欢方正yAn吗?」我刚洗完澡,蔓蔓便迫不及待地从床的另一侧爬到我旁边。不像昨天那样激动,她现在是认真为这件事感到兴致B0B0。「怎样叫喜欢?」斜了她一眼,我问。「喜欢」这个词对我而言很模糊,我唯一的恋Ai经验是刘为霖,如果「喜欢」是指当初让我答应刘为霖交往的那种情感,那我大概不喜欢方正yAn。方正yAn给我的感觉和刘为霖完全不同。最开始的刘为霖总给我好气又好笑的无可奈何和习以为常的窝心,在方正yAn身上,一点也找不到。而方正yAn就像冬日严寒中偶尔洒下的一束光。带给我的大多是怔愣。会让我睁大双眼,瞳孔微微闪动,对眼前忽然放晴的光景不敢置信,那般的怔愣。让我一时忘记呼x1,让我心跳震耳yu聋,让我觉得有关他的一切即使超乎常理也是理所当然。这些感受对我而言太过复杂和cH0U象,无法用喜欢或不喜欢一词概括。「不用思考,」蔓蔓看我陷入沉思,往後躺倒在枕头上,不再b问我「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蛤?」有讲跟没讲一样。「那是一瞬间的事,会有一秒,你看着他,忽然浮现出我喜欢这个人的念头。」「怎麽可能?」我皱眉。面对方正yAn,我心动的次数不计其数,但从没有哪一刻,明白地觉得自己喜欢他,他太耀眼了,亮得看不清,有关他的都是朦胧、晃眼,和从模糊中蹦出的悸动。这样的常态怎麽可能在一瞬间就变得清晰。蔓蔓不理会我的质疑,只是笑了笑,就催促大家离开房间,到看烟火的广场集合。广场里人群济济,显然不只有我们班获得看烟火的许可。但那麽多人里,我一眼就看见了方正yAn的背影,而他也一回头就找到我,扬起一边的笑意。理所当然。「我们去高一点的地方好不好?或人少一点的。」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挤过人cHa0聚在一起後,安妮发问。广场地势低又人挤人,除了被推挤得很不舒服外,视野也不是太好。陈家豪首先赞同安妮的提议,他和我差不多高,又没有方正yAn站在身後的庇护,看起来快被挤扁了。「那里怎麽样?」跟着魏君瀚手指的方向看去,广场侧边有一座景观塔,连接着把广场包围住的城墙,城墙上挺宽阔,白天是供游客走的步道之一,能从上面俯瞰乐园。「那里封起来了吧?」阿岳眯着眼看,塔里和城墙上都没有人影。「那又怎样?」魏君瀚邪邪一笑,不等我们发言就迳直走向景观塔。不愧是学校的霸主,别人订的规矩,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他移动时顺手就把蔓蔓也带走,其实该被拷问的人应该是蔓蔓吧?她和魏君瀚明显更可疑。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妙,若是nV妖发现後一定会杀人,但我忽然意识到,nV妖似乎大半年没来班上找魏君瀚了,会不会他们其实已经分手了?我还没想完这些cHa曲,陈家豪和安妮就已经跟上魏君瀚的脚步,剩小猪和阿岳还在犹豫。「走啊?」方正yAn对我伸出手。这群人里最胆小怕事的人就是我,但我没有迟疑就把手搭了上去。在看不清的黑暗中、在敌人的面前、在破坏规矩的时候,有方正yAn在身边,我无所畏惧。景观塔果然关上禁止进入的栅栏,栅栏虽然跟我一样高,但由於景观塔的门做了挑高,栅栏离门楣还有一大块空间,完全足够我们翻过去。我左右看了下,也许是因为这座塔的位置b较偏,平时没什麽人会走这里出入城墙,居然没有监视器。这确实是个适合偷偷翻过去的秘境。如果我们几个短腿妹爬得上顶端的话啦。魏君瀚身先士卒,踏着栅栏上的横槛,轻而易举就攀上顶端。「这根本是设计来翻的吧。」栅栏顶端又平又宽,他可以稳稳坐在上面。「你先到对面吧,我去上面把nV生拉上来,你在下面接她们。」方正yAn往前准备爬上栏杆,魏君瀚却一跃而下,回到我们面前。「你跟陈家豪去对面接,我来拉。」他对方正yAn说。方正yAn顿了一下,想起什麽似的点点头,俐落地翻到栅栏对面。谁拉谁接有差吗?我不太理解,难道魏君瀚觉得自己力气不够大?阿岳负责撑着我们,将人送到魏君瀚抓得到的位置,魏君瀚把我们拉上顶端後,再由陈家豪和方正yAn两人接住跳下来的我们。我T育细胞非常烂,踏上第一个横槛後就爬不上去了,基本上纯靠阿岳的力气把我推上栏杆的一半,被魏君瀚抓住手臂时,由於他一手需要紧抓栅栏稳住自己,我感受到他单手出了极大的力,才成功把我拉上来。怎麽想魏君瀚的工作都需要出b较大的力气,那麽他为什麽不让专业的T育选手方正yAn来处理呢,虽然纳闷,但我正面临跳下栅栏的挑战,这J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被我抛在脑後。栅栏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称不上很高,但真要往下跳,还是让人很紧张,我的心跳紧缩,抓着栅栏的手有点抖。「不用怕,虽然你很胖我们还是接得住你。」方正yAn对我喊话。「谁胖阿!老娘轻如羽毛你最好给我接住!」说完我x1了一口气,放开手向下跳。他身上的气味袭来,稳稳地把我揽进怀里。他的味道到底有什麽魔法?怎麽能用不同的沐浴r都还是一样的气味?「呼,我真是太强了。」「少来,是我太瘦。」我们互瞪了一眼,他才回去岗位上准备接下一个翻过来的安妮。翻过栅栏後,下一个挑战是爬楼梯,都被封塔了,电梯自然不可能运作。「有…几….层阿?」安妮喘着气问。我则累到无法说话,抓着方正yAn的衣角,一步一步往上爬。「五层,现在才爬三层,你们会不会太夸张了啊?」陈家豪领先我们半层楼,站在原地等我们跟上。方正yAn早已习惯我的糟糕T力,也顾虑我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於我拖累他速度的行为没有说什麽,只是放慢脚步,和我走在队伍的最後方。抵达出口,一阵凉风抚上面颊,清澈的空气将疲劳一扫而空。视野从漆黑封闭的楼梯间瞬间开阔起来,整个乐园的场景映入眼帘,天空星月辉映,深夜的sE泽蓝得很浓郁。「哇……」我忍不住惊叹。「来吧,找个位子。」方正yAn的笑容在深邃的蓝sE之中,有种独特的x1引力。大家各自散开,寻找自己喜欢的座位,我跟着方正yAn来到一座架高的雕塑前,这是游乐园的吉祥物,吉祥物脚边的底座有一个看来很适合坐下的小空地,就在「禁止攀爬」牌子的上方。他轻而易举就跃上那位子,丝毫没理会那警语。我怎麽一点都不意外呢?封起来的塔都敢闯,爬个雕塑怎麽了?我搭上他的手,脚一蹬,手脚并用,有些狼狈地坐到他的身旁。「你不是左撇子吗?」坐下後我并没有放开他的手,往侧边转,看见他右脸上浅浅的疤痕,忽然意识到他不是用惯用手把我拉上来。「左撇子右手就不能有力气吗?」他毫无波澜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问了个笨问题。「有道理,我那麽轻,用小拇指也g得起来吧?」「嗯嗯对阿,顺带一提我用脚趾也能把你推下去。」烟火即将施放的前一刻,他说的居然是这句话。我正想反驳他,注意力就被一束光x1引。一朵、两朵,烟火一朵朵炸开,五颜六sE,气势磅礡。我双眼直视着烟火的盛宴,左肩靠着方正yAn。碰碰碰的。那声音究竟是烟火还是心跳声。烟火盛放的此刻,不知怎麽回事,我忽然想起今天中午的画面。午餐我们按照活动分组,在游乐园里自行解决。&生们兴奋地想找可Ai的主题餐厅,男生们懒懒地跟在後头,唯一的要求只有别排太久的队。这普通的场景是我去年无法想像的。我回头,看方正光下讪讪地走。顿时,我傻在了原地。打从一开始,就是他拯救了我。他y是在我Y暗的校园生活中撒下yAn光,改变了一切。「g嘛?」方正yAn跟上停滞的我,见我一直盯着他看,挑起一边眉毛发问。当下我没回答他。看着他的脸,只觉得好像有什麽堵在喉咙。炙热的,让人心脏紧缩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而现在,我明明没有看他,眼前只有烟火不断绽放,却有一样的感受。很多澎湃的情绪在xk0Uj织,汇流成浪,塞在喉头的闸口,闷着、拥挤着,就要支撑不住。海浪的支流泛上我的双颊、耳尖,一片通红,发烫。我有预感,现在只要看他一眼,我就能找到答案。但我准备好了吗?烟火彷佛听见了我的怀疑,倏地停止,制止了我高涨的情绪。「嗯?没了吗?」不远处小猪的声音传来。「还没吧?不是会放十分钟吗?」阿岳回话。我探头看了看城墙下,广场上的人群也SaO动着,其中有个声音喊「还有一批!卡住了,要等一下」。原来是烟火卡弹了。等待的过程我和方正yAn没有说话,只是异常安静地轻靠着彼此。少了烟火的烘托,我的心思不仅没有稍微镇定些,还随着安静加倍席卷而来。那些情感不断敲打着我的心脏。和方正yAn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脑海。他站在讲台前,不动声sE地掩饰我的眼泪。他在走廊中奔跑,找到缩在角落的我,和我说「不要逃」。他看见我手心伤痕时,嘴角紧抿的表情。帮我包扎的伤口、替我用力往阿伟头上巴的那一下。在舞台上和我说「我在,怕P噢」。他从不试着把我拖出Y暗,只是无数次的站在光里,朝我走来,把光带到我的眼前。即便他自己承受着b我还要多的过去。提起家庭时颤抖的肩膀,看见我膝盖瘀青时哽住的声音,以及每一次说到生父时,隐藏不住的恐惧。都使他在我眼里更加坚强,更加耀眼。我一直认为方正yAn是个光芒万丈的人,除此以外皆是好的模糊。我以为那像烟火一样。面对他怔愣的瞬间都是稍纵即逝的错觉。但现在烟火都停多久了,我心里的火花却一点都没消散。连天空中残存的烟雾都散去,他身上的香气却越发让我留意。忘记在哪听过一种说法,如果在一个人身上闻到只有你能闻到的香气,十之是坠入Ai河了。这麽说来,无论他早上刚到学校,亦或是练习完在学校盥洗後,甚至是使用完饭店的沐浴r,都仍有同样的香气。坠入Ai河?我?对方正yAn?在一串困惑的问号之中,我想我理解了蔓蔓的话。____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若非此时,更待何时。我始终未放开他的那只手收紧,另一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深x1一口气。我转头,鼓足勇气,在首发烟火施放後,第一次看向他。最後一批卡住的烟火此时此刻,就在这个瞬间,往上发S。拖着光的尾巴,直直向上。绽放的那一瞬,砰的一声,我睁大眼睛。这是我有生以来看过的烟火里,最美好的画面。烟火盛开成花,盛开成光和亮。他的侧脸在光的照映下,一明一灭。被光照亮、被黑暗笼罩、被光照亮,然後就一直一直璀璨又耀眼,灿烂到我看着他竟然觉得吃力,就像人不能直是yAn光却总要盯着看,看到不得不闭眼时,在黑暗中还是要寻找着光的残影。心跳从愣住的静止,飙升到最高点,跳得x口都有些痛。感情在溢出的边缘,倚靠理智的表面张力勉强维持,不致倾泻而出。没想到,他偏偏选择这时低头看我。他的注视大力晃动了我的心脏。表面张力是很不勘一击的,哗一声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涌了出来。憧憬、安全感、感谢,很多很多心动。和___答案出之yu出。好像就要抑制不住。「方正yAn。」必须说点什麽的感觉过於强烈,第一句就是他的名字。他没回应,但在震耳yu聋的烟花炸裂声中,他听见了我的声音,凝视着我的双眼。我说不出话来,他也就无顾於烟火的鲜YAn,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错过那些我们突破重重困难来观赏的烟火,一点都没有我结结巴巴的话重要。和喜欢。____那是一瞬间的事,会有一秒,你看着他,忽然浮现出我喜欢这个人的念头。还真是一瞬间。该Si,我喜欢上方正yAn了。意识到自己喜欢方正yAn後,我陷入恐慌,後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有印象他盯着我,等我说接下来的话,一直到烟火秀结束,也没等出几个字,只等到我的疯狂视线回避。我们一行人悄悄溜回广场,所幸没有人发现我们翻入了禁止进入的场所。回房间後,看见八卦母豹小队的脸让我十分心虚。她们吵吵闹闹地问我和方正yAn看烟火的时候有没有产生什麽情愫。欸还真的有。但我用手掩住耳朵,大喊吧啦吧啦吧啦我听不到,仓皇逃进浴室,虽然我一小时前才洗过澡。「毁了……」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涨红的脸,喃喃自语。我在厕所里发呆了二十分钟,直到安妮发誓所有人都不会再问我关於方正yAn的问题,我才勉为其难地打开门锁,放她进来上厕所。在她们想问但因为发了毒誓所以不能问的悔恨视线中,我钻进被窝里。睡一觉起来脑袋就不会那麽混乱了吧。但一闭上眼,烟火的声音、心脏的鼓动就在脑海中浮现。还有他的侧脸。真是谢罗。托方正yAn的福,我整夜阖着眼却没睡,看着镜子里沉重的黑眼圈,不禁对他产生了一GU怨念。作梦都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因为喜欢方正yAn而失眠。因此当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挂着一副和平时没两样的白痴脸时,我莫名兴起想要打他一拳的念头。但他朝我笔直走来,笑着问我为什麽看起来像只熊猫後,我又觉得那笑容和他睡乱的头发让我好想冲过去拥抱他。这就是恋Ai吗?心情毫无逻辑地大起大落。那麽,在我面前总是从容惬意的方正yAn,和我不一样吗?他不喜欢我吗?我抬头看了眼和我坐在圆桌两端的他,发现他也正在看我。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喜欢我的话,可以算是个撒网渣男了吧?「月圆,」颜又楷的呼唤打断了我心里的抱怨「你吃饱了吗?」我看了下自己还没动几口的早饭。「怎麽啦?」我把碗放下来问他。「我有话想跟你说。」「噢好啊,你g嘛阿?这麽慎重。」我打趣地问他,正想从椅子跳下,这时手机震了一声。方正yAn:你再晕车我就把你从车上丢下去我喜欢的人这辈子传给我的第一则讯息居然是条恐吓讯息。恋Ai之路真是坎坷难行。方正yAn:空腹搭车很容易不舒服是常识吧?白痴居然还辱骂我。我抬头瞪他一眼,他轻扬下巴,以眼神示意我把饭吃完,那颐指气使的模样b我爸还像我爸。我啧了一声,还是跟颜又楷说等我吃完饭再去找他,他点点头,往方正yAn看去,方正yAn无所畏惧地回看,两人的视线就在我旁边打架。习以为常,这点眼神交恶根本不影响我吃饭,我赶紧扒了半碗粥就跟着颜又楷出了餐厅。「楷开,怎麽啦?」「你喜欢方正yAn吗?」他劈头就问,害我愣了一下。我还不晓得怎麽回答,他便立刻接下一句。「别喜欢他。」颜又楷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为什麽?」脱口而出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提问简直变相承认了我的感情。「月圆,我说过很多次___」确实说过几次,说他是刘为霖的狐群狗党、说他终究会和他们站在一起背叛我。我向来把颜又楷的耳提面命当作耳边风,我们是朋友,方正yAn和他又关系这麽糟,这样的发言很正常,打哈哈一下,过了就算了。但今天,我看着颜又楷,心里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感。是因为户外的蚊虫太多了吗?因为颜又楷一次一次做出自己口中那些伤害我的行为?还是因为我单纯不想听到有人说我不可以喜欢方正yAn?「颜又楷。」我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开口。我太少直呼他的名字,他倏地把头抬起来,惊愕地看着我。「我不觉得你不敢在刘为霖的朋友面前和我说话是错的,同样的我也不觉得方正yAn和刘为霖是朋友有什麽错。」他瞪大眼睛,嘴唇微颤,没有回答我。「作为朋友,我不要求你一直站在我这边,我也不会这样要求方正yAn。」我本来不想接着说,但脑海里忽然闪过方正yAn朝我走来的一帧帧画面。他总在光里,而我总在他的眼里。x1了口气,我对颜又楷说。「但就算大家都在看,方正yAn还是会出现在我旁边,」我认真地看着颜又楷「所以我喜欢他。」颜又楷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愤怒,他的眉纠在一起,拳头握得Si紧,嘴唇毫无血sE。「你Ga0错了,我一直都站在你这,我一直都在帮你,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的语气激动,不知道是不是太生气了,我听不太懂他想表达的意思。这些话像是一种自暴自弃。像是被我得知了天大的秘密,急着想解释,又无法获得我谅解的那般恼羞成怒。但我不明白他怎麽会有这种表现。我只是陈述了「我不觉得你错,但方正yAn太好了,所以我喜欢方正yAn」。好啦,也许这样很像在b较他们两个,我的错。但颜又楷这麽剧烈的反应早已超过被b较的不悦,反而像他真做了什麽亏心事一样。「哎呀,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啦!」他过大的情绪让我产生一丝恐惧,赶紧出言缓颊。那布满血丝的眼神和发红的眼眶,实在太像刘为霖每次对我施暴前的样子。「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做了多少事情,才让你能有现在的生活,」他咬牙切齿,语气里含的不甘和Y森让人毛骨悚然「你就是最近太松懈,忘了那群人有多恶劣。」丢下这些话後他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我的呼唤。___你又知道什麽了?在礼堂的後台,方正yAn和我为了颜又楷争执时也这麽说过,後面同样接了些不明所以又没头没尾的话。奇了怪了,这些男的是怎样?怎麽有那麽多为了我受的千万委屈或替我做的亿万事蹟,然後我都不知道?你们倒是跟我讲啊?都不解释,自己把想说的吐出来给我,胡言乱语一通就跑。演哪出?你们都是捐款助人但为善不yu人知的善良富有企业家?我也开始不爽,却无处发泄,只能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徒留傻眼的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回到游览车上,本想趁车程补眠,来自右前方座位的视线却刺得我睡不着觉。我对频频回头的方正yAn挤了下眉毛,用眼神表达我的疑惑,他缩回脖子,过几秒我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方正yAn:他找你g嘛?圆:我说闲聊你信吗?方正yAn:我会觉得你在耍我圆:那我只好说圆:不告诉你他传了一个脏话给我,我直接已读後就把银幕关掉,抬头对着正再次看向我的方正yAn吐舌头。他气鼓鼓地转回前面後,我按开手机准备播音乐睡觉,看了眼银幕锁定画面上的日期,发现今天是星期五。真是我吐苦水的大好时机。我点开月刊社小编的帐号。小编:欸欸欸欸欸欸欸小编:欸欸欸欸欸小编:欸欸欸咕咕J:好了来了别吵了小编:如果有人跟我说小编:我根本不懂他为我做了什麽、都是为我好之类的小编:又不说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小编:是什麽意思啊?咕咕J:这也太笼统了吧谁知道阿?咕咕J:我又不是心理学家小编:我有什麽办法?小编:他们就讲的很模糊小编:我也没弄懂咕咕J:居然是「们」阿?你真是个罪恶的nV人小编:确实小编:如果美丽是一种罪过那我岂不是大错特错?咕咕J:他们会这样讲大概有两个原因他是无视我的发言吗?咕咕J:一是他怕说出来会让你受伤咕咕J:二是他做的事本身就让你受伤了小编:说人话咕咕J:你动动脑吧掰掰很好,困惑没解开,扔下胡言乱语就烙跑的男人倒是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