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的脚步声,自窗前经过。
司蕴缓缓睁开眼。
四更天。
那脚步声,应该是傅稹去上早朝了。
从床上爬起来,她闷闷地坐了一会,清晨的空气,总是能让人一瞬间头脑清醒。
昨夜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头,荡然无存。
她刚经历了砍头,绝对不想再被砍一回。
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好好哄哄傅稹,将功赎罪才行。
今日早朝,汪兰德之死,太子必定对傅稹发难。
前世,一场大火将那失踪的新兵,全烧成了黑炭,傅稹与太子在金銮殿上吵得不可开交,就此彻底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在殿前争执中,傅稹伤了太子,惹得龙颜震怒。
五十宫杖下去,傅稹在家躺了三天,就气冲冲地离京,又没能成婚。
倒给了阮知意和高瞻澈终日厮混的机会。
大夫人说对了,朝廷开始崇文抑武,早年皇帝野心勃勃,征战四方。
但今时不同往日,皇帝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早没了那些雄心壮志。
国库没钱,皇帝不想打仗。
但傅稹打了半辈子的仗,他停不下来。
这个擂台,明面上,是太子主和,傅稹主战,实际上是皇帝与傅稹在周旋。
皇权至上,什么宏图大志,都不重要,猜中圣意才最重要。
傅稹不变,成国公府危。
他就是这么一步步,被这些人里应外合给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