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落笔,是为了自己确认—我还在生活!】
这一行写得很慢,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了谁听。
夜深时,她躺在床上,灯没关,窗帘也没拉。
城市的光像一张平摊的纸,压在她的窗外,安安静静地不再动。
她望着那点光影落在墙上的角度,忽然觉得非常安稳。
她不需要靠谁的出现来证明自己的完整。
她想起昨天陈桉发来的那条信息。
【展览有一位观众在你“未挂名系列”那面墙前站了半小时,他走的时候在留言本写了一句。
“她不是不画人了,她只是终于画完了她想说的!”】
她当时没有回。
但她看完那句话后,把手机放下,在日记里补了一句:
【我不是画完了谁,是我不想再用画去换关系了!】
凌晨三点,她起身喝水,走到阳台边,轻轻打开门。
风一下灌进来,把她的袖子吹起一点。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夜空,然后把门合上,回房。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在等谁了。
她只是愿意在夜里醒来时,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因为一个人的沉默,而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难靠近”。
她写字,是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在缄默中退场。
她画画,是为了在无人靠近的时候,依然看见光。
她终于明白,她所有的热情和坚持,并不是为了被谁理解,而是她在一场又一场的沉默之后,依然愿意坐下来,把这一笔写完。
把这一幅画完。
即便没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