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郑头要的白布和醋拿来了,老郑头将醋倒在白布上,擦拭死者嘴边,白布上立刻呈现淡黄色,老郑头将白布上的印记给贾川看了看说:“醋帛拭唇,黄则疑毒。”
贾川想了想这个原理,醋的弱酸性PH值约等于3,可溶解部分金属毒物残留。
贾川心中暗想:若是砒霜,该有蒜臭,什么是砒霜?三氧化二砷,与氰化物不同,别管是什么毒物,还是那个问题,如何提炼出浓度够的剂量来?即便毒物剂量够了,想要无色无味,那得口多重才能毫无察觉?
贾川放下这个疑问,嘱咐不要动呕吐物,而后与老郑头做了尸表检查。
死者瞳孔与那名下人一样,针尖样瞳孔,嘴唇呈现樱桃红,开中也有苦杏仁味儿,甲床青紫,指尖有类似灼烧的痕迹,尸斑鲜红,尸体有四肢痉挛的症状,腹部膨胀,体内已有腐败气体产生,而心口处的皮肤上,有细微的仿若电击般的痕迹,贾川知道这是心室颤动的外部表现,也是氰化物中毒的一种症状。
死亡时间,贾川感受了一下屋内的温度,没有阴冷之感,应是昨晚照常烧了炭火,按照尸僵的扩散程度和尸斑的情况,贾川推断死亡时间在昨晚丑时到子时,死亡时间没有过二十四小时,且不是高温状态下,尸体腹内竟是开始产生腐败气体了,贾川抿了抿嘴,可见这种毒药的毒性之大。
而那名下人死在耳房,耳房阴冷的很,尸僵还未扩散至全身,尸斑已形成,但按压褪色松手便恢复,应是死亡三四个小时左右,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前,那名下人才被毒死,那时候天也就刚刚亮。
周成的尸体并无外伤,青紫磕碰这样的软组织挫伤也没有,二人又回到耳房仔细查看了下人的尸体,这人身上的软组织挫伤可不少,尤其是面额两侧仔细看可见指印按压,这应是有人掐住他的嘴……
二人又回到正房,重新查验了一遍周成的尸体,老郑头急忙记录在工具箱里的本子上。
贾川则走出房门,看向赵德文说:“命人将呕吐物装进牛皮纸袋中交给他。”贾川指了指老郑头。
赵德文赶紧安排,而后问:“尸体……”
贾川看向刚进院子的陈默说:“将这个院子封了,任何人不得入内,整个采药局可进不可出!尸体先这般摆放着,我有太多想不通,等我捋捋再说。”
说罢,贾川又看向赵德文,问道:“发现周成死了之后,可有什么人进过这院子?”
赵德文忙答道:“乱了一阵子,这等样的事任谁也没经历过,那下人喊叫之后,都有谁来过无从知晓,但我们几个收到消息后,除了命人去府衙和王府报信之外,便是命人看管这处院落,那时起便无人再进来过。”
贾川刚要询问何时命人看守院子的,便听到院外的吵闹声。
高云天大步走到院门口,片刻后转身朝贾川喊道:“多个人收拾屋里吐的那东西行吗?”
贾川正在脑子里想那下人的死亡的时间,突然听到高云天这么问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
“哎呀,反正死的都死了,多一个小姑娘也没啥,还能收拾的快一些,进去吧。”
贾川看向门口,一名下人垂头躬身捧着一个铜盆,铜盆里放着牛皮纸袋和帕子,身后跟着一名素色衣裙的年轻女子疾步朝正房这边走来。
赵德文见到埋怨道:“又不是让你们来擦拭,收集,收集懂吗?这又不是采药,你过来作甚?”
那女子抬头看了贾川一眼又垂下头,脚下没有停,说:“说是有毒物,我能认得,免得谁沾了去便不好了。”